我 的 祖 母 鲍 孟 氏

    中华鲍氏网 2012年1月21日 鲍智泉


 

                                 我的祖母鲍孟氏

                                                 鲍智泉


    我还不懂事的时候,父亲就被选调去祖国的大西北新疆支边了。母亲在生产队里整天忙着干农活挣工分。我是在我祖母的呵护下长大的。我被土堆绊倒了,她总是会心疼地为我揉半天;我去村边大河里游泳,她总是静静地坐在河堤上看着我。祖母经常带我去瓜田、果园,怀里抱着弟弟,手里牵着我。我开始记事的时候,记住的第一件事就是祖母带我路过别人家的瓜田、果园时告诉我的“瓜田不提鞋,果园不脱帽”的道理。
    祖母特别疼我们兄弟姐妹,尽管那时家里很穷,可每到春节,她总是会取出平时攒下来的几张崭新的角票,分给我们兄弟姐妹做“压岁钱”。1971 年,我刚刚高中毕业就要到县农机修造厂去参加工作了。临行那天,祖母早早起来,为我整理好衣物,并塞给我一个大包:吃的、用的......迈着她那三寸金莲送我一程又一程,一直送到我村外很远很远,叮咛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每逢星期六下午,祖母总是坐在村口老枣树下等我归来。
    祖母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她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坚强。我从小到大,从没见到过祖母被困难吓倒过,无论遇到多大的难事,她总是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参加工作几十年来,每当我遇到困难,只要想起祖母的话,多大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祖母的一生是很艰辛的,她1897年生于天津市,她的父亲就职的职位就相当于现在的天津市银行行长助理。她的母亲只生了四个闺女,没有儿子。在旧社会没有男女平等之说,说穿了一个家没有男人顶门当户根本就过不了。苍天对我祖母太不公平,她五岁丧父,外曾祖母带着几个幼小的女儿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难以立足,无奈之下,只好回到了原籍河北省交河县孟家码头村。
祖母以前根本就没有名字,自从嫁给了我祖父鲍连仲,才起了一个属于自己而还没有尊严的名字鲍孟氏——因为她生父姓孟。
    祖母的右肩下方有一道深深的伤疤,这块伤疤见证着日本鬼子侵华罪恶。日本鬼子“大扫荡”时,一个汉奸带着两个日本兵闯进我家,把我的祖母堵在家中,一开始他们用金钱诱惑祖母说出八路军、共产党员的名字和他们的藏身之处,祖母假装不懂闭口不言。软的不行,又来硬的,他们用枪托打得我祖母遍体鳞伤,祖母咬紧牙关就是不说,一个气急败坏的小日本残无人道的用刺刀刺向祖母。真是苍天保佑,这时日本头目在外发出了集合令,这几个畜牲仓惶离开,祖母抢救及时死里逃生。事后提起,祖母说:"打死也不卖国求荣"其实,本家族鲍连明、鲍连壁,一个是八路军区小队长,抗日英雄;一个是共产党员。村里还有好几个外姓党员,她都一清二楚。
   在“低指标、瓜菜代”'的年代,祖母经常一天只吃一顿糠菜饭,把省下来的干粮省给我和弟弟们吃。那是家中虽然穷的叮当响,可是祖母经常教育我们“穷死不做贼”、“属于别人的东西不能拿,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丢”。记得有一次,弟弟在外边拾到几十元钱,那个年代几十元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大约相当一个普通农户将近一年的开销。弟弟回家以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祖母,她一连好几天都吃不香,睡不好,总是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她说:"人家丢钱的人会不会想不开?出了意外怎么办?得赶快找到丢钱的人"。全家人发愁了,大家放下手中的活,到处去寻找失主。直到祖母亲眼看到将钱还给了失主,她的脸上才恢复了原来的笑容。1990年春天的一个下午,我外出办事也曾经历过拾钱的事。为等失主,我在市外贸局门口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一姓程的中年男子返回寻找。当我把钱还给他时,他拿出两张大钞表示感谢被我谢绝。过了几天,他又买了礼品送到我的单位,我也没有收。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班有位同学有一套铁环,每当下了课他玩的时候,我总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不断地讨好他,就是想玩一会儿,做梦都想哪天自己也能拥有一套铁环。
    有一天,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捉迷藏,我无意之中在邻居一个废弃的大院的草丛中发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环,其实是一个箍桶用的铁圈圈,修理修理可以当铁环用,我视如珍宝拿回家中。经过修复果然能用。我自拥有了这个铁环高兴地不得了,每天爱不释手,就是睡到半夜醒来,我都会用手摸摸它。
    当我取出铁环玩的时候,祖母曾问它的来历,我开始撒谎说是借用某某同学的,可时间一长祖母看出了问题,在她的再三追问下,我如实说出了铁环的原委。祖母大发雷霆,逼着我赶快送回去。我正喜欢在兴头上,哪里舍得,祖母就是不依不饶,我只好哭着拿着铁环往外走。我心犹不甘,总想借送铁环的路上先藏起来不送回去。谁知我出了大院到胡同口一回头,祖母在后面正紧紧地盯着我。我无可奈何,拿着铁环很不情愿地走到那个大破院子没有好气地扔在院里,转身想走。这时跟在我后面的祖母急了,她大声吼道"原来是这样放着了吗?你给我捡起来!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处!"我一只手抹着眼泪,另一只手捡起铁环老老实实地放回了原处。
    在回家的路上,祖母拽着我的手很严肃地说:"你以后给我记住,属于别人的东西你不能拿,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你不能丢......"祖母的这些话真正让我记了一辈子。我参加工作以后,尤其是走上领导岗位,我曾不止一次地跟我的儿子讲,咱家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我们活得很快乐,如果我要是拿了我不该拿的钱,我们将永远也快乐不起来。
    祖母带领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直到把我们兄弟十人(伯父鲍景桂7男3女,父亲鲍景树3男2女)都带成了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1982年2月6日,农历正月十三下午两点祖母走完了她坎坷的86年人生道路。
    我的祖母她一生没吃过山珍海味,没穿过绫罗绸缎,没带过金银首饰,没住过星级宾馆,更没有离退休金......她只有一双粗糙勤劳的大手和一双玲珑小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艰难跋涉在乡间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就像跋涉在她人生道路上一样。她缴公粮,纳税额,敬老人,育子女一马当先,无怨无悔。我的祖母在我们兄弟姐妹心目中是人世间最尊贵的祖母。
    祖母虽然已经离开我们整整30个春秋了,但是,每当夜幕降临,我仿佛又看到劳动了一天的祖母又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纺线、织布、缝衣......,拖着她那疲倦的身子为家操劳不息的情景,这时我又不由的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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