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氏文化古迹】姜疃盖氏格子房及八世祖保衡王的美丽传说
- 中华盖氏网 2017/3/14 15:58:34 盖俊继
作者:盖俊继
盖氏格子房与八世祖的传说
提起格子房(民间俗称格扇房,族谱上叫格子房),在姜疃周围村庄非常有名。特别在姜疃村里的盖姓,和林、刘、张、王,徐、李、战、孙等其他的友姓中,可谓妇孺皆知。关于格子房、八世祖及其保衡王的故事,有几个美丽的传说:
(一)格子房人和事的几个传说
1.水有源,木有本,这得从头说起。
·在距今大约一千多年的五代十国(907——960)前后的唐(618-907)末、宋(北宋,960—1126)初(传为洪武年间。族谱未记载),莱阳的盖姓始祖演老的(dì),由云南,也有说小云南,也有说是豫南、汝南讹为云南(口承传说;据传其时兄弟三人一起迁来,长居济南附近,次居辽宁营口附近也有说寿光附近)迁来,卜居凤翥山之阴(即现在的莱阳市姜疃镇凤头村,坐落于凤翥山北)。
或问之曰:“你何以知之?”
· 我尝浏览《
莱阳县志》,其卷三之三 下·艺文·金石·二页 载:《大宋莱州莱阳县趣果寺新修大圣殿记》广文馆进士徐振撰(碑面碑文略)……庆历(1041—1048)命元五载太岁乙酉月癸未朔九日建……(以上碑面)。
碑阴题名:……进士郝玆郝禮进士郝朴郝經郝宓蓋良蓋式蓋述蓋口蓋口李誠季口李慶閻明閻顯孫誠逄秀鞠用欒慶徐聞徐新于海劉慶劉政劉迪隨冲李方满選孟田辛開孫仙口口隨千隨口段显……(口为脱字。未加句读)
此碑以咸丰初出土,原在北郭外,真武庙路西曲姓田中。清明节耕田,礙耒耜少息,以鍤(chā
铁锹)掘之,舁(yu,共举也)于田畔,勷自邑北祭扫回,见众举巨石意将扑碎,因止众手。摩湿泥,尽显字形。遂索帚拂拭,见字迹完好:行书,摩圣教序,但有棱角,得悉为北宋庆历五(1045) 年所建。素慨邑志明以前略甚,碑中所题先达,皆志所未载,见志者惟张公从谏一人而已。乃因金元踵乱邑内,艺文尽被兵燹,今于数百年后,获睹诸先达于古碑之上,洵为罕见。惜石有泐(lè
石头被水冲激而成的纹理)去者,亟为抄录,备补邑志之阙,碑存真武庙中。
咸丰十年(1860)庚申嘉平之吉劭臣张勷识。(是否应断句为:咸丰十年,庚申嘉平之吉,劭臣张勷识)
按:右碑出土迄今八十余年,风霜剥蚀,字迹更多漫漶,其碑阴题名已不可辨认。(民国)二十一年邑内变乱,复埋土内,兹据登州志录之。
·《莱阳县志》第七册,人事志·人物·乡宦 载:金(1115—1234)盖通,前大策,官宣化知府,墓在凤头村西北。
《盖氏族谱》记载:八世,通,宣奉大夫,知宣化府事,……与县志年代不和。
·《莱阳县志》卷三之二 人事志·礼俗·氏族·四十一页 载:
唐宋故家(四姓):
谭氏:司马长后,散居五区院西等村。
张氏:进士忭后,於宋稱盛,明后乃潕式微。居城内一区埠前等村
赵氏:武举常后,世居凤棲里,金有植、格兄弟,明清最盛,有进士文燿、士骥、未彤及孝廉曾,散居县内各村。而均用於明兴,后隐居今海阳赵疃,遂别自为族。清初有维旗,凡散居三区濯村、湾头、廒子、憩稼莊,六区石格庄、南岩,七区河莊,八区莊扶等村,皆自彼出也。
孙氏:其先人福山人也,唐末徙,清初有進士元亨,今其裔不详。
金元故家(十六姓):宫氏 :世居濯村,其先宁海人,进士礼之曾祖徙,金元间多仕宦者,散居县内各村。即墨、蓬
莱、牟平、宁海改称海阳宫氏,亦其族云。隋氏:其先河南固始人,后徙棲霞县,尹宝之祖遷,元多仕宦,凡散居县内各村皆其裔也。于氏:库使剡之族,世居宣化坊,元明间仕宦颇盛,析二区梁好泊等村。明副使守礼之族,世
居濯村,今已式微。蓋氏:太守通之族,世居三区凤头村,析姜疃、庵里、森埠莊、蓋家莊子、上夼、大策等村。
曲氏:万户济民之族,明有进士锐,其裔不详。而一区小莊,六区棘林、大夼诸曲,其先世亦未详也。
滕氏:懐遠大将军顯之族,世居六區馮北村,明有進士紀,中間失系。
崔氏:巡檢林之族,其先棲霞人,徙居九區店埠,散處縣西南各村。執中之后,其先博陵人,執中官萊州知府,時占籍三區崔格莊,析居縣東南各村。
張氏:元末自樂安遷居九區雙山,明有進士夢鯉,累世簪纓不絕,縣內張氏多屬此族。
楊氏:籍杏壇坊,其上世失系。明初有孝廉芒,后徙五區徐格莊、二區逍仙莊等村。
李氏:千戶山之族,其先石匣人,今沽尤一帶其族裔也。 明貢士威之族,其先金華人,於元末徙,居六區大梁子口等村。 明進士鐸之族,其先青州人,亦於元徙,居城內儒林街,后居一區廟在頭等村。
咸氏:明明經惟一之族,其先金陵人,元末徙,散居一區南小平、五區咸家莊等村。
宋氏:明進士黻之族,其先宁海人,於元時徙,居二區溪聚村,析龍灣莊及一區陽關、六區崔疃等村,清初有進士琬。而二區趙格莊、三區淳於、六區西中荊之宋,又別爲族。
王氏:進之後,初居九區泊南村,嗣徙六區蜆子灣,散居城內及三區辛莊、南衆水、穴坊莊等村。明有孝廉三重,清進士章,庶吉士蘭昇、塾、垿父子。
田氏:世居三區田家莊,傳爲漏戶。朱氏:世居六區朱家白廟村,與滕氏同傳爲古戶,號南朱北滕。賈氏:其先無錫人,於元末徙,居九區前堤村,析二區辛格莊、曹家溝、三區大店、六區賈家夼
等村。
金元故家有宫、隋、于、盖、曲、滕、崔、张、杨、李、咸、宋、王、田、朱、贾十六姓。其中的盖姓,居金元故家第四位。
县志所载:北宋庆历间《大宋莱州莱阳县趣果寺新修大圣殿记》有盖姓;通老的是金时人;金元故家有盖姓,且莱阳只此一家。所以,我据此推而知之:窃以为,演老的应该是在距今大约一千多年的五代十国前后的唐末、宋初,即大约公元800——1000年间的唐末、宋初的某一个时期,几经辗转(不可能从始迁地直接卜居凤翥山阴),卜居凤翥山之阴。莱阳县志所载的北宋庆历间《大宋莱州莱阳县趣果寺新修大圣殿记》碑记,就是我所找到的关于这个猜想唯一的证据支持,这也是我的一点自以为是的联想。
墓碑诉说历史,从《大宋莱州莱阳县趣果寺新修大圣殿记》碑阴所记载的 盖良等五位先达这一串默默无闻的名字里,虽不能看出 演老的是什么时候卜居凤翥山阴,但足以证明 演老的之后人在北宋庆历年间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并且有能力为新修趣果寺大圣殿做出贡献。《大宋莱州莱阳县趣果寺新修大圣殿记》碑阴所记载的 盖良等五位先达,是我看到的关于我们远祖确切年代惟一最早的文字记载,虽然只是残缺不全的五个名字,却把我们祖先的历史,比传闻说法提前了好几个朝代——提前了四五百年,为我们寻根问祖,提供了宝贵可靠的证据。
莱阳盖姓一至七世共二十六位远祖(见下文图示),大多数莱阳盖姓人都知道,《大宋莱州莱阳县趣果寺新修大圣殿记》碑阴所记载的 盖良等五位先达,不在这二十六位远祖之内,不知是哪世的远祖。推算应是 演老的八世以后的后人,如果是的话,所处年代有疑问:北宋初(960)年——庆历五(1045)年,只有八十五年;或许彼盖姓非此盖姓?莱阳城厢不是有个盖家疃吗?据说是由盖姓建村,后南迁。这是否是另一支盖姓同胞先于 演老的迁入莱阳,建村盖家疃,后又南迁到哪里去了呢?或者那就是 演老的,后又由盖家疃卜居凤翥山阴?……再如族谱记载二世 政 生七子 长忠 余俱无考……这一连串的疑问,苦无证据百思不解,有待方家考证。
《莱阳县志》,其卷三 之二 礼俗·姓氏·五十三页 载:按:旧各方志於姓氏多阙,县初续志亦无,故今次采访,初亦未之及也。迨辑乡宦科第於先贤后裔,每苦不详。又深惟夫一邑虽微,而人事之蜕变亦烈。以氏族言,隋唐前无论矣,宋庆历间趣果寺题名碑所载六十五姓,今可知者四姓已耳,夫此六十一姓者,岂尽转徙流离?抑或丧乱灭绝,或谱牒损佚,皆弗明矣,又况碑所弗载者乎?而县中望族於赵氏外,又概系元明新迁,是其於社会所关不甚钜與。於是强增此目,冒然编次,不核不备,亦知其陋,姑发厥端,俟方来君子补缀焉。
县志记载通老的是金(1115—1234)时人(“南五”五支人,八世);威老的是明(1368—1644)时人(“北五”三支人,八世)。同是八世人,相差好几百年?族谱记载与县志年代不和。可能县志上 通老的记载有误,不敢妄下雌黄,不敢瞎说,志此存疑。但我越来越主观的肯定, 演老的于唐末、宋初年间迁来,应该是无疑议的,或许是为避战乱自由移徙。可惜没有留下片纸只字的文字记载,只留下数以万计的子子孙孙,生生不息;留下一些若隐若现的传说、独特的风俗习惯,供后人遐思畅想;留下一个个千古谜团,任后人推测猜度、争论不休。不免让后人有缺憾之叹。
·本地有一个口语:如果谁进了家门不勤快、没有眼视,看见倒了油瓶不扶、横竖草不拿,则要受到责备:“你跟个‘东(音,不知是否是这个字)人儿’似的!能不能勤勤手把xx东西扶起来!”或者是哪个孩子过于老实,则被喻为“他老实得跟个‘东人儿’似的。”问之父老,什么是“东冬人儿”?父老讲了这样一个传说,其大略是:
在金元时期,蒙古人建立元朝,将全国各族人分为四个等级,蒙古人为第一等;色目人为第二等。色目人意为色目相异,异样相貌之人,是元朝时中亚、西亚、欧洲民族的统称,一切非蒙古、汉人、南人的,都算是色目人,主要是指西域、回回,以回回为主;汉人为第三等,主要是指北方的汉人;南方人为第四等,也称南蛮子,是原来南宋的汉人。蒙古人居最高统治地位,享有很多特权;但他们人太少,难以统治全国,就把色目人列为第二等,以提高回回等人的地位,使他们成为蒙古人的帮凶、爪牙。
当初南宋、金、辽、西夏、吐蕃等与蒙古帝国并存,后来你争我夺互相攻伐,蒙古灭金、征服了西亚、中亚地区的游牧民族,把那里的人强行迁居到中国来。蒙古人把这些中亚游牧民族编成“回回军”,帮助蒙古人攻打南宋。南宋灭亡后,元朝建立。为了便于随时镇压汉人的反抗,元人把“回回军”散布于全国各地,随时监视、镇压汉人的反抗。元人除了建立各级地方统治机构外,每十家(也有说五家)汉人派驻一个色目人,被蔑称“东人儿”,到各家各户进行控制、监视汉人;每二十家(也有说十家)汉人派驻一个蒙古人,被蔑称“鞑子”,除控制汉人外,还是东人儿的上司,即二十家(十家)一个鞑子,十家(五家)一个东人儿。
《莱阳县志》卷末·附记·杂述·东人·十七页:邑老相传,清初某族某家,曾为东人诬陷。按:东人即满兵也,以居住关东,故称东人。当甲申变后(指李自成攻克北京),满兵分防各地,以监反侧於时,县先有沈兵科抗拒,继遭栖霞于七罣误(guà wù谓因过失或牵连而受到处分),东人恣睢(注音:zì suī 字义:放纵,放任。任意做坏事。形容凶残横暴,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陵暴,勾串告讦(gàojié责人过失或揭人阴私;告发),邑人因以致祸者必当不少。贡生刘枢自述虽不详要,征传闻非尽虚也。这是另一种传说——东人是清初满鞑靼。
这些鞑子、东人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事农桑不劳而获;不做家务不炊而食;倒了油瓶不扶横竖草不拿;吃香的喝辣的,成吃坐穿举手不动;由汉人像老的一样轮流吃、住供养着他们,供给稍迟鞭笞立至。其行使的一是横征暴敛敲骨吸髓,为蒙古贵族服务和欺压汉人的特权。为了防止汉人造反,所有刀具强行管制,连切菜刀也不例外。规定十家(五家)用一把菜刀,由东人儿掌管,轮到哪家带到那家,用时由东人儿批准使用,用完交还;二是对人口管制,不许集会、结社,甚至不许互通吊庆。夜晚不准外出,白天外出要向他们报告。这些鞑子、东人儿,为所欲为穷凶极恶,对待汉人,猪狗不如非打即骂。更有甚者,还规定老人活到六十岁还不死,不管你身体怎样,都要被垒进夹墙(据说当年修牟格庄水库时,曾出土过夹墙),夹墙留一个小口,只许其子女送三天饭,然后把小口堵死,任其饿死……当地现今仍有六十岁应该垒夹墙的口语。其恶行闻所未闻罄竹难书;滔天之罪擢发难数。汉人无社会地位无人身权力,苦不堪言,对他们恨之入骨,势同水火冰炭难容,到了你死我活生死相搏、不共戴天的地步。
他们的极权统治,天长日久,使矛盾日趋激化。日积月累,于是爆发了“八月十五杀鞑子、杀东人儿”的事件。
《莱阳县志》卷末·附记·杂述·杀鞑子·十五页:俗有八月十五杀鞑子之谚,而未知事所由。始传谓:时村置鞑子
,鞑子暴戾不法,人民谋欲诛之,先期各以月饼裹文,馈送相要,届日醉鞑子以酒,杀之。故今中秋望夕,俗犹食月饼为念。按:此当为元事,考鞑靼本蒙古旧称。又元史有官人为蒙古诸勳戚之族,始太宗定有各官人岁赐五户丝若干斤,分拨某郡若干户为食采地。胶县志载有二人意时所杀,当即官人类矣。
时过境迁,随着元朝的覆灭和时日的延迁,这些已成为历史,而时人对鞑子、东人儿的恶行,记在心里,铭心刻骨始终挥之不去,萦绕在心难以忘却,使“跟个东人儿似的”的口语时不时提起。虽经朝代更换,这个口语的来龙去脉已不被多数人所知,但还是有人说起,一代代流传至今,直到现在还有人在说。
两宋时期,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社会动荡,战乱不息,政权更迭。金人灭北宋,元人灭金、灭南宋。特别是南宋(1127—1278)、金(1115—1234)、元(1206—1368)时期,即公元1127—1368年的南宋、金、元战乱期间,历史上这个时期,南宋、蒙古帝国、金、辽、西夏等并立,兵燹四起南北混战,屠城灭族赤地千里,十室九空生灵涂炭,人民颠沛流离。我们的远祖可能就是生活在那水深火热的两宋、金元时期。“跟个东人儿似的”这个口语,就应该始于那个时代,这能否为我们的远祖是两宋、金、元那个混乱时期的人提供一个有力的佐证呢?
·当地还有一些关于纪念祖先是云南(或小云南、豫南、汝南)迁来的习俗及脚小趾甲两半和背搭着手走路的传说(大概是附会之说):
· 旧例(“大跃进”、“文化大革命”前)过年这天(小尽二十九,大尽三十日):家里供桌、祖先的神主牌位、各种祭品等样样摆设齐备,同时还设天地、灶君牌位等,不必细说。到了傍晚,(我们这支人)尊长要率领一支人拿着面罗(罗面用的)盛上香、纸、酒到北门外十字路口朝西南方向磕头,谓之“迎神”,说是迎接祖先来家过年;家里将谷秸(整棵的)从供桌前一直撒到街门外,谓之“撒马草”,给祖先喂马;在街门外的右边(贴对子的上联方向)放一根磨辊或碾棍(推磨、轧碾用的棍子),谓之“拦马桩”,给祖先拴马;将彩纸剪成条状,叫“吊子”,用芝麻秸夹住,插在门楼两边上,谓之“马鞭子”,象征祖先骑快马回家接受后人祭祀。
正月初二送年:晚饭后,一支人各家带上香、纸、吊子、酒、天地灶君牌位等,由尊长带领,在北门外十字路口,面朝西南方向烧香、烧纸、磕头,同时将吊子等烧掉、燃放鞭炮,谓之“送神”,说是送祖先回云南老家。“大跃进”后,此习俗逐渐淡化;“文化大革命”后,就更简单了,一般只在家里瞎周到一下就算了。
· 老人亡故,于第三天(现在一般是第二天)落日后,把路引,俗叫马票(即通关文牒、或叫通行证、或叫执照;载明所带冥资、财物,让各关隘放行,嘱咐轿夫、杠夫过关渡口用心伺候、不得怠慢,不许穷鬼恶神冒支争夺等)、逝者的牌位、牛、马、轿车、轿夫、杠箱、杠夫(纸扎的)等纸锭楮镪、纸人纸马,和逝者生前所用的破衣大线、日用物品,以及邻里、亲朋友族送的纸仪(烧纸,当地叫包袱;意即给自己在云南老家的先人带点钱,并为逝者资助路费),在土地庙(土地庙拉了以后在北门外十字路口,现在在村外十字路口),面朝西南方向付之一炬,认为就带到了阴间。孝子贤孙朝西南方向磕头、跪爬一程,送先人灵魂回云南老家,叫“三日启程送盘钱”。不知从何时起,一代代沿袭至今。
这些习俗,都是面朝西南祭祖。
也许,当初我们的祖先怀念故乡、想念高堂白发,本应乌鸦反哺以报春晖,膝下承欢床前伺药,温凊定省养老送终。而今,自己却支离床席,病卧异地他乡,天各一方天涯陌路;关隘山岭江河湖海,山阻水挡鸿消鲤息;有家难归有乡难返,空怀念亲思乡之心;然而只能望乡兴叹抱恨终天,遥望故乡(云南或小云南、豫南、汝南方向)垂首坠泪。逝世后及逢年过节,后人便朝西南故乡(云南或小云南、豫南、汝南)方向叩首祭奠,借以寄托哀思表达乡愁,怀念故乡留住历史。由于没有留下文字记载,悠悠近千年过去,经祖祖辈辈口传耳闻,始祖的始迁地逐渐失实,而这些习俗的内涵也多不为人知、也不再被人重视,只是作为一种形式沿袭了下来。久而久之,最终被历史所湮没,后后后人们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祖先真正是从哪里迁来的,遂人云亦云,附会于云南迁民的传说,成了没根的蒿子。当地无论什么姓氏,都说自己的祖先是从云南迁来的,但都无从考证,这些都是也许,也只有也许而已,谁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
· 据父老传说,我们的祖先是被强行从云南(或小云南、豫南、汝南)迁过来的。
老母亲对孩子的痛爱,不异掌珠,孩子被强迁到外地,老母亲像揪去心头肉心,撕心裂肺,呼天抢地生离死别。为了便于将来查找对照,便把孩子的脚小趾甲咬成两瓣,留作记号。
儿行千里母担忧,家中老母想念孩子,坐卧不宁寝食难安,朝思暮想梦魂长绕;昕卜鹊喜夜占灯花,求佛有诚土偶无灵;舐犊之念如饥似渴,倚闾悬思望眼欲穿;怎奈千山阻万水隔,音信梗塞心酸泪枯。不知孩子去了何方,也不知到了何地,一去不回竟成永别。只有锥心刺骨之痛的两半脚小趾甲,成了母子心中永久的纪念。
后来子孙代代遗传,脚小趾甲竟也成了两半。如若不信,请脱履褪袜,一视便知。我小时候听老人说这个传说时就看过自己的脚,将信将疑。
·父老说,我们走路时有背搭着手的习惯,年纪越大越明显。仔细观察一下,还真是这样。父老们说,这是有原因的:
我们的祖先是(不知何时)被反剪双手押解迁来的。穷家难舍、故土难离,许多人趁押解的差人不注意逃跑了。为了防止逃跑,押解的差人便强行将没逃脱的移民背剪双手,像绑粽子似的捆绑起来,再用一根大绳子串联在一起,像一串串蚂蚱一样,绳牵索系,被赶着走。
一路上,命如草芥的移民,哭声震天;如狼似虎的差人,骂声遍野。移民们凄惨惨、悲切切,在押解差人地鞭笞诟詈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遥望乡土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两步一转身,眼看离家乡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故乡消失,连影子也看不见了。
一路上被捆的时间长了,胳膊逐渐麻木,但也就习惯了。长途跋涉,有人内急,就向差人报告:“老爷,请给我解开手,我要大(小)便。”差人便给解开双手,任其方便。次数多了,只要说声“老爷,请解开手”、“请解开手”,差人便给解开双手让其方便。最后只需简单地说“解手”就行了。此后,虽然没人绑缚了,但已习以为常,还是这样说,于是“解手”便成了大、小便的代名词至今,这自是后话。
长路漫漫人心惶惶,风餐露宿雪打霜欺,一路风尘一路怨恨,直走到猴年马月,不知走了多少路也不知走了多少天,更不知遭了多少罪、死了多少人。按预定编制,到了目的地,也不怕他们逃跑了——其实他们也跑不了了。差人陆续给他们松了绑,放了生。
背乡离井、劫后余生、举目无亲的移民们,在满目疮痍、异地他乡陌生的新地方重建家园,开始了新的生活,生殖繁衍艰难求生,成了我们的始迁祖先。
由于移民的手长时间反捆着,已习以为常。这时候,他们手虽然被解开了,也没有人看管他们了,但没有被捆反而感到不习惯,所以没事或走路、两手空着时,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自然而然地把手背在身后,背搭着手走。习惯成自然,其后人也就遗传、沿袭了这种背搭着手的习惯性动作。小时候上课时,老师不也要求把手背在身后吗?
上述传说,信否?
·其时,演老的形单影只举目无亲,肩担一口空拳两手,上无片瓦下无锥土,水无舟陆无屋,筚路蓝缕胼足胝手,仅靠双手成家立业,千辛万苦惨淡经营以致逐渐丰殷。嗣后三世单传(二世 政,配潘氏、万氏,生七子,长忠,余俱无考),宗祧之不绝者仅如一线,演老的深以为忧。有几个古老的、传说中的传说,现在还有人在传说着的传说,耳熟能详:
·风头村,传说为汝姓建村。当初 演老的卜居凤翥山阴,孤门小户势单力薄,经常为一些大事小情及鸡零狗碎鸡毛蒜皮的事,受到汝姓的欺负、排挤,日子过得极不称心。
演老的得到一个地理(风水)先生指点:请来张姓和王姓,住在汝姓下面的两边。这样,便形成了盖姓在上面往下赶,鱼(汝,当地不发翘舌音,“汝”发“于”音)在中间惶惶往下逃,下边则张网(王)结罟,呈掎角之势,这种赶尽杀绝一网打尽的阵势,鱼儿岂能久长?自此,汝姓盛极而衰,日渐式微门户零落,最后几近绝户,不知搬到哪里去了。也有的说是绝了户。人生如朝露似闪电,稍纵即逝。兴亡弹指,不测至极,人生几见月当头?古今同慨。
先祖又把闺女嫁给张姓,后两姓繁衍开来。因张姓后裔是先祖的外孙,所以两姓永世相好。在凤头老家,直到如今有“张盖一家、张盖不分”和“张盖不许打架”等良好传统,成为一段历史佳话。如果哪家无知后生小子吵架拌嘴斗殴打架,无论是盖姓或张姓尊长碰见,一声吆喝,都乖乖停下唯唯而退,这是后话。
· 演老的采茔盘(选择墓地)的传说:
演老的之日子逐渐好转有了起色,越来越富足,然每以祧绪为虑。为延一线,请来了地理先生采择茔地。
地理先生选择了两穴地,说:“这一穴茔地出官多,但也出不很多,也就能出一斗二升三笸箩
儿芝麻粒(指芝麻的粒数)
这么多的官儿;那一穴茔地出官少而出人多,子孙将来一溜大河两崖及全国各地到处都是。您是喜欢‘官’还是喜欢‘人’?”
演老的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说:“喜欢人!”于是选择了庄西黄埠前。
想当初,演老的卜居凤翥山阴,孑然一身人地两生,孤苦伶仃茕茕无依,现在已繁衍到近三十世,螽斯衍庆麟趾呈祥,绵绵瓜瓞代代簪缨,子孙数以万计,大概于此不无关系。
聚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天孕地育,庄西黄埠前盖氏老茔里长出了一棵葛子。经雨露润泽甘霖滋养,历春风沐浴霜雪洗礼,这棵葛子蔓枝相连相拥相依,藤蔓相继越长越旺,一直长得有碗口多粗,青翠欲滴绿意盎然,像抹了油一样一片葱绿,充溢着一派勃勃生机。
葛子gézǐ:当地一种野生豆科多年生落叶藤本植物,茎可编篮、做绳、造纸,纤维可织葛布。花和根都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材:葛花,紫红色,性微寒,味甘平、微苦,无毒,入足阳明经
,清肺解酒醒脾。适宜饮酒过度,头痛、头昏、烦渴、胸膈饱胀、呕吐酸水等伤及胃气之症;葛根,
块根肥厚、长圆形。
味甘、辛,性凉平,归脾、胃、肺、膀胱经,有解肌退热,发表透诊,生津止渴,升阳止泻之功。适宜外感发热、头项强痛、麻疹初起、疹出不畅、温病口渴、消渴病、泄泻、痢疾、高血压、冠心病等。又可提制淀粉。葛子浑身是宝,如今已不多见。
有一天,一个南蛮地理登高远眺,只见
青山如黛碧水如蓝:巍峨的凤翥山,风光旖旎景色迷人,山峦叠翠层林莽莽,密林深处,清泉流出薄雾绕身,奇花依瑞草、芝兰生幽谷,翠柏伴乔松、老藤攀古树。奇石突兀嶙峋、堆垒有势天工天成,形如彩凤势如卧龙,就像金凤朝阳展翅欲飞,有平步青云身与天齐之感;蜿蜒的五龙河
(五龙河是莱阳的母亲河,上游是白龙河、蚬河、清水河、墨水河、富水河五大支流,于五龙村附近的峡口汇聚成一条大河,称五龙河。在其南下流径中,又纳嵯阳河、御岱河、金水河,然后注入黄海丁字湾。流经照旺庄、古柳、吕格庄、团旺、姜疃、高格庄、穴坊、羊郡8个乡镇),澄澈如练波光粼粼,像一条金鳞银爪的巨龙,静卧在凤翥山下,河的两岸,金屑银末般的沙滩,金灿灿银闪闪。凤翥山五龙河,凤山龙水山清水秀,山水布局相得益彰,呈凤翥龙蟠之势,乃风水之上上乘。
又见庄西黄埠前祥云缭绕紫气升腾,瑞气千条霞光万道,山川秀美交相辉映,不是瀛蓬胜似瀛蓬,飘飘然宛若仙境,犹如置身天界仙境一般。看得南蛮地理惊呆了,说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的风水宝地,赶紧跑到近前,又发现庄西黄埠前的盖氏老茔里,长着一棵根固枝藩藤蔓茂盛、有碗口多粗的大葛子,花似锦、叶如织、藤蔓像卧龙,虬干横枝欣欣向荣生机盎然,绿油油一大片不见边际,藤蔓昂首卷须向四外爬去,其主藤已爬过了五龙河的中央,眼看着就要爬到五龙河的对岸去了。南蛮既吃惊又嫉妒,说如果这棵葛子爬过了河的对岸,这支人就了不得了!!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黑心的南蛮,竟趁着昏天黑地,偷偷用镰刀将葛子割断了,破坏了我们的风水,葛子枯萎了,出了好大一堆鲜血。先祖发现后非常心疼,用土将鲜血盖上了。
据说,当初“盖”不是发“概”音,而是发“葛”音,从此以后,改发“概”音了。
后来,后人发达了,把盖氏老茔修得相当气派,四周有石砌围墙,茔盘内翁仲、石马、石羊布列如仪。据说石马、石羊夤夜到五龙河边喝水,被半夜在河边打鱼(亦有人说是拾粪)的人冲撞,回不来了。
“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期间,祸及枯骨。老茔的墓塚像其他所有祖坟一样遭到破坏,祖坟被掘,抛尸扬骨白骨朝天。祖宗之遗骨抛诸荒野,尸陈于光天化日之下,鬼哭神嚎神怒人怨,其状惨不忍睹;所有建筑、树木损失殆尽,老茔也被夷为平地,变成粮田、果园。
人生一世,在阳凭屋挡风遮雨,在阴依塚入土为安,列祖列宗生有地而死无处,变成孤魂野鬼无所依附,神鬼不安。老茔当年气派,今不复见,惟有原址以追思遥想当年的辉煌。
我曾记得在“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期间,两度拉碑、刨坟掘墓。“大跃进”期间,坟子里填上青草,点上火,搞烟熏土,用来“肥田”;因要“大跃进”,吃住都在野外,就在坟子顶上埋锅造饭;骷髅白骨遍地都是,碑、石、坟砖、棺材板用来建饲养室、建猪圈、垒地堰、修桥铺路。现在,在姜疃地面上,我所见到的只有一坵当年被破坏不太严重,后期经后人修复的古坟,又高又大。其余无论何姓氏祖坟,全部在“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期间,两度被掘殆尽,十不存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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